襄渝铁路和阳安铁路行走在阳安襄渝铁路的日子里

手机 2023-10-04 14:20:03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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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飞

原创小说：《行走在秦巴汉水间》连载之六十：工装时代

印象中，从参加工作到离开车辆段，单位只给我发过一套线毯一样，穿上扎身，放到现在，恐怕要叫再生棉的烂线子纺的工作服。就是三年一套。前几天，为了盯对这个数字。经过与管过劳保的同事盯对，最后确认就是三年一套工作服，五年一件大衣，一身雨衣，后来又发了顶草帽。开始衣服到期，还得交旧领新。

这是实情。那些年铁路家属区治安秩序不好，当地派出所与铁路派出所为家属区管辖扯皮。小区发案越来越高，来铁路家属区作案的小偷也越来越多。这些小偷见啥偷啥，晚上偷，白天偷，早上偷，中午偷。公安处一位老同志，好不容易领了一套四个兜的蓝警服。没想到，头天晚上睡前洗了挂在阳台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晾晒衣服的铁丝上，只挂个空衣架。那个时候服装紧缺，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人一套。丢了谁给你补发，拿谁给你补发？没办法，只得本人进城买了件颜色与警服相近的四个兜红卫服，拿回家后叫老婆给衣服领子两边缀了两个红领章。

搬到西站后，有天晚上半夜，住在一楼，伏天夜里没关窗户一个人睡在靠阳台房间的我，到了半夜，迷迷糊糊被一股凉风吹醒，猛得往起一坐，一个人影已站在了自己床根。惊魂未定的我声音颤抖的“啊呀”一声，“日尼玛，什么时间，你倒已经站到老子跟前”的骂声还没落地，人已经扑出门外，身子一耸跳下一米多高的阳台，在楼拐角处消失的无踪无影。

公安处老米前一天给家里买了一牛拉车过冬的蜂窝煤。第二天早上起来上班，路过楼下，煤棚里的蜂窝煤被当地人喊的贼娃子，一夜之间扫荡的一干二净。气得老米气不过用粉笔在小偷将锁子撬得扔了的煤棚门上写下：“谢谢小偷先生，帮我将煤棚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大字。

后来小偷作案猖獗了，家属区楼下的煤棚差不多锁子被撬完扭尽。时间长了，人们实在没办法了，无奈之下只得将能搬动的东西搬到楼上过道。就那搬到楼道也不行，夜半三更照样被小偷筐担挑走。

那几年，铁路家属区，就是转悠地收破烂得多。一天到晚，走到四处都能听到声音拉得长长的“报纸、黄包纸，废铜烂铁、啤酒瓶塑料鞋底子”的叫卖声。到了中午那叫卖声像夏日树上扇着翅膀的秋蝉，拼命地聒嘈着，叫声不绝于耳。大中午，热浪烘烤了一天的人们，乘地面热气还没完全蒸发起来，吃完饭，想抢在上班前，躺在床上睡几分钟。孰知，眼睛还没合上，楼下拾破烂的叫卖声，已经由远到近，一个还没走，另一个已经到了楼根。那声音此起彼伏，极富有节奏感，连法院李庭长上小学的儿子，都声音拉得长长地学会了收破烂的叫卖声。

根据后来铁路派出所抓获的在家属区作案人员交代，这些案件，多是担筐挑担的在家属区叫买收破烂的人所为。这些人作案时间不选上午下午，而是中午人们下班正在午休的亮红晌午。他们借着中午楼下没人的机会，钻进楼下堆放的杂物以及蜂窝煤的柴碳棚里，趁四下无人，顺手牵羊，看到有用的东西，像拿自己家里的东西样，放进收有废品的挑担筐里，就那么大明大放挑走。你碰不上了不说，碰上了，他会死皮赖脸地笑着应付：“我以为你们没啥子用了，看得帮忙给你们收拾一下。”你听他们话说得多好，好像自己在学雷锋给你们办好事，你还不领他的人情。听得你自己都哭笑不得。

外面的偷完了，偷家里的。白天看见你人上班走了，先踩好点，晚上夜深人静，看得白天热浪折磨了一天的人们入睡，继续开始行动。

一九七七年我们刚参加工作时，刚刚粉碎“四人帮”，国家百废待举。那时候，还没时兴发放工装。列车员出乘都没有统一的制服，每个人衣服上戴个鲜红的平绒布上绣有“列车员”三个字金色大字的胸牌。下到列检所的我们穿得是学员队时，段上发的那一身再生布工装。国庆节过后，所里派我跟几位师傅去成都买橘子，照片上的我膝盖上还打着补丁。第二年，行车一线工种发了一套的确良铁路服，市面上的人，包括单位上的不在行车一线的人，看见羡慕得很，自己也觉得很神气，十分爱惜。平时舍不得穿，休班进城时才上一回身。洗完了晾出去还担心被人竹竿挑走。

不说铁路基层站段，包括检法两院，由于当时国家经费紧张，物资匮乏，工作人员都没有统一的制服。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开庭审判王张江姚“四人帮”反党集团时，庭长、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江华，公诉人，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黄火星，在法庭上穿得都是与社会上的人们一样的四个兜中山装便服。79年铁路检法两院筹建，1982年开始办案时，审判检察人员没有统一的制服，每人发了一套跟公安民警穿得一样的蓝色的四个兜的春秋服。直到我85年进法院的前一年，审判人员才有了代表自己身份的夏季灰色，冬春藏蓝色带肩章，帽徽的法院审判服。

那些年，人们喜爱和追逐的还是军装。年青人谁到谁那转去，看上谁的衣裳，说借的穿两天，穿去就舍不得脱下。

哪像现在，铁路服满天飞。用一位朋友前几年的一句嘲讽挖苦的话说：“妈的屁，现在工装发得多的已经成了灾难。连大街上掏大粪的和垃圾桶里掏食的叫花子头上都戴的是大盖帽。沿线工区有的职工发的工装穿不完，拿上跟附近的农民换得吃核桃、鸡蛋。有的干脆送人。”我说，可不是。前几年，我在延安火车站家属区住，年青人搬家，八成新的铁路服扔进垃圾桶。二庄科沟口有一个个细长捡破烂的外地人，头上扣顶大盖帽，红绸软缎黄杠杠都有好几道，起码是站段长级别。家属区里有些退休职工看不惯，每天早上看见他周吴郑王穿一身铁路服，头上戴顶大盖帽垃圾桶里拾荒来了，没等他人到跟前，抢得就跟他打招呼，腌H他：“站长来了！”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前进。如今，工装早已经不是什么人们青睐的稀罕穿戴。然而，作为一段历史，一种历史记忆，它似乎仍然在不时地提醒和告诫着我们：筚路蓝缕、玉汝于成，勤俭节约、艰苦朴素才是我们党的传家宝，任何时候都不能丢！

作者简介：

作者生活照

高飞，曾用名高和平。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插过队，当过民小教师。77年入铁路工作，干过列检，换过闸瓦，烧过锅炉，当过法官。为证明自己的爱好和价值，走出大巴山，早先搞过通讯报道。后因个人经历触痛，开始学习文学创作。作品散见《西部散文学会》、《今日头条》、《当代作家》《当代文艺》、《延安文学》和地市，路内报刊。创作有中篇小说《汉江在这拐了个弯》、《照顾好你哥》；连载《南窑则》、《山坡坡上开满了山丹丹花》；散文《我们走在大路上》、《山远月愈明》、《小镇》、《驴友》、《蟠龙川》、《射它个海阔天宽圆溜溜》、《老沟的腊月》《列车行进在西延线》《山上那棵黢树》《额吉》等50万多字的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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