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表白墙吐槽后续 校园表白墙被骂
淘宝搜:【天降红包222】领超级红包,京东搜:【天降红包222】
淘宝互助,淘宝双11微信互助群关注公众号 【淘姐妹】
「他妈的,校草太帅了看不惯,500 出,微瑕。」
我的口嗨被人连名带姓地发到了表白墙上,众人群嘲。
「是你家的吗你就出?」
校草回复得很快。
「的确是她家的,但是不出。」
1
我跟周京辞,是校辩论队的对手,众所周知的死对头。
但是谁都不知道,我俩是情侣。
我回到周京辞公寓的时候,周京辞正瘫在沙发上打游戏。
我撂下手中的帆布包,脱了外套走过去,周京辞动作没停,看了我一眼继续,我看到他嘴里还叼着烟。
我伸手就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扔到一边。
周京辞挑眉,停下动作看我。
我把他手里的游戏手柄也扔到一边,然后坐到他旁边。
周京辞顺势搂住我的腰。
「怎么,生气了?」
我伸手捏他的脸。
「你还知道?今天为什么那么凶,都不让让我?」
周京辞伸手顺了顺我脸颊边的碎发。
「你想我让着你?」
我侧头躲过他的手。
「才不要。」
「那下次就再努力一点,嗯?」
周京辞细碎的笑意从我耳侧传过来。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后脑勺。
我闷闷的「嗯」了一声又捶了他一下。
「想要我疼就用点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挠痒呢。」
「闭嘴。」
周京辞亲亲我的侧脸。
「好。」
2
晚上我要走的时候周京辞还抱着我靠在流理台上。
「为什么每次都不在我这过夜?」
我伸手推他。
「你都问多少次了,不想就是不想。」
周京辞摩挲着我的衣摆。
「宿舍多冷啊,我这有地暖,还有我给你取暖,嗯?」
我踮脚亲了他一下。
「好了,你怎么跟个恋爱脑一样,我走了。」
我从他怀里脱出来,刚到玄关穿上外套周京辞就又凑上来抱着我。
「还是不要我送你?」
我点了点头。
周京辞轻轻叹了口气。
我拉开门,看到门外的一个精美的外卖盒。
是周京辞经常带我吃的那家酒店,非常贵的那家酒店。
我正想回头问周京辞是什么东西然后周京辞就把外卖拿起来塞到我手里。
「晚上不是没吃饭,拿回去吃。」
我垂下眼,塞回他手里。
「我说了你不用给我买,这个……太贵了,我不要。」
周京辞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害怕你回去饿着,拿着。」
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推开周京辞的手。
「我真的不要,我走了。」
3
回到宿舍后,我瘫在床上,感受着宿舍逐渐包裹上来的冷意,疲惫感慢慢地笼罩上来。
与此同时蔓延上来的,还有那种从跟周京辞在一起时就缺失的安全感和真实感。
忽然宿舍门被敲响。
「阮琦同学,你的外卖。」
我下床拿过外卖。
是我喜欢的小馄饨,没有葱花香菜。
周京辞的消息从屏幕上跳出。
「趁热吃。」
我回复了个表情包,一边吃一边看表白墙,又有人自 po 照片表白周京辞了,暗示自己跟他门当户对。
我手里的勺子不知怎的落进了碗里。
我想起周京辞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时不时地叫我小可怜,莫名地有点气,跟他表白的人都这么……
我又想想他说过公开,是我不想公开的。
我有点不爽,点开姐妹小群,噼里啪啦打字开始吐槽。
「周京辞以为他是谁啊?」
「凭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他?」
「就因为校草这个不知道谁给他封的名号?」
「每次那个自信到自负的样子我都想捶死他。」
「他妈的,校草太帅了看不惯,500 出,微瑕。」
我一气呵成的吐槽了一大段,然后关上手机开始吃馄饨。
吃着吃着又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当时没要周京辞给我点的外卖。
他疼我的时候我为什么总是不敢接受总是想着逃避呢。
我叹了口气。
「不想了,睡觉。」
4
我是被舍友叫醒的。
「琦琦,你怎么被挂上表白墙了?」
我趴在床上,脑袋还不清醒。
「我怎么会被挂上表白墙?我这么老实。」
舍友的表情耐人寻味,只是让我自己看看手机。
我打开手机,消息已经填满了手机,一马当先的就是周京辞的消息。
「没想到你对我占有欲还怪强的。」
我大脑有些许的滞后。
赶快打开空间。
我吐槽的一大段话被截图放在了表白墙上。
怎么会,我不是在那闺蜜群吐槽的吗,我返回一看。
我吐槽到辩论社的大群里了,我他妈。
下面群嘲:「校草是你们家的吗你就出?」
周京辞的回复也被默默顶到高位。
「的确是她家的,不过不出。」
然后下面就是对我俩关系的疑惑。
「他俩不一直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吗?」
「他俩怎么会在一起?」
「他俩在一起多久了?」
「我能说他俩其实还挺般配的吗?」
「还是挺好嗑的。」
我大脑空白,一整个无地自容。
恰好周京辞的电话打进来。
我刚好在往下滑动着看评论,一顺手就接了。
周京辞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愉悦。
「睡醒没,我在你楼下,出来吃饭。」
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我……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现在,现在不太适合在一起。」
我「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舍友又让我赶快看空间。
表白墙挂我的那条说说删了,紧跟着的是周京辞的单人投稿。
「我和阮琦的确是恋爱关系。」
「但就在刚才她把我甩了。」
「你们再别起哄了,这样下去我会真的很难哄。」
5
我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周京辞每次都这么骚,我完全招架不住。
周京辞的消息再次发过来。
「我买了热橙汁、肯德基、草莓蛋糕。
「要不要赏个光下来陪我一起吃?不然都要凉了,好可惜啊。」
我握紧了拳头。
热橙汁、肯德基、还有蛋糕。
周京辞永远知道我最喜欢什么。
我套上睡袍戴上口罩下楼,就看见大咧咧地站在宿舍门口的周京辞。
提着手里的东西对我扬一扬。
一副巴不得别人看到的样子。
我低着头快速地走到他跟前,拉着他就走。
周京辞乖乖地跟着我转身,温热的手掌严丝合缝地包裹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向他的车。
我坐上车,周京辞关上我这边的车门绕到驾驶座进来,然后打开暖气。
周京辞把吃的递给我,发动车子。
我一脸蒙。
「你要到哪去?」
「嗯……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
周京辞停在校医院旁边的小树林后面。
我:「……」
周京辞试了试热橙汁的温度然后插上吸管递给我。
我接过饮料。
「停在这,你没事吧?」
周京辞把我侧抱过来,温热的手掌覆在我裸露在睡袍外冰凉的小腿。
「我们又不会干什么坏事。」
他眸光一转。
「还是说,你想干点什么坏事?」
我拿起一个鸡翅塞进他嘴里。
「你还是别说了。」
周京辞慢条斯理地吃完鸡翅,擦了擦手。
「所以,阮琦,要不要解释一下五百块钱把我出了的事情?」
我正在啃鸡腿的手顿了顿。
「哈哈。」
周京辞擦擦我的嘴角。
「给你五百块钱,我晚上陪你好不好?」
我红着脸侧头。
「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不需要你陪。」
周京辞散漫地点点头。
「我还能想什么,还不是想你。」
6
「所以我算是地下转地上了?」
周京辞看我吃饱喝足,伸手蹭着我的脸侧。
我叹了口气。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周京辞挑眉。
「我怎么不高兴,我巴不得转正。
「不然某个小醋包还要因为别人跟我表白就自己一个人发脾气。」
我瞪他。
「我才没有!」
周京辞摸摸我后脑勺。
「好好好,你没有。」
我拿起手机,忽然看到舍友新拉了个小群。
没有带陈宇宇的小群,我点进群聊,正想问问为什么忽然拉群,王蕊就在群里艾特了我们。
「琦琦,雨椋,学院的国励志奖学金名额出来了,你们知道名额有谁吗?」
雨椋回复:「肯定有宇宇呀。」
我也回复:「加一。」
王蕊没有回复,我紧跟着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就在我准备去看学院文件的时候,王蕊发来了一张截图。
国励志的名单里,并没有宇宇,除了跟宇宇同样名列前茅的几个大佬外,那个本该属于宇宇的名额,变成了院学生会副会长的。
那个女生,成绩也很好,但是……但是她跟宇宇他们还差得远呢,怎么可能出现在靠成绩排名论断的国励志奖学金名单里?
我正在迷茫的时候就看到王蕊在群里发信息。
「宇宇在卫生间里哭。」
随后是一个大哭的表情。
我的心也揪了起来。
我知道的,虽然我们宿舍大家都是家境普通的孩子,但是宇宇是真的困难,一年四季的衣服就那么几件一直翻来覆去地穿,冬天也只有一件御寒的棉衣,她还一直在做兼职,每天早出晚归的都很辛苦,她的每一份努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一直勤奋好学,成绩也非常好,她明明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并且最需要的人。
这个名额,怎么会不是宇宇的呢?
7
「怎么了?」
看着我长时间的愣神,周京辞伸手在我眼前晃晃。
我失神地望向他,有些无措。
「我舍友的国励志奖学金名额……被别人顶了……」
周京辞抬眼,坐正了些。
「陈宇宇?」
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吧,她成绩很好,人也很好,身上的荣誉也是有的……」
「阮琦你别着急。」
周京辞一边打开手机一边伸手按在我肩上安抚我。
过了一会,我慢慢冷静下来。
周京辞也把手机递给我。
「你看看吧,这是我问的几个朋友,估计是辅导员的安排。
「这女生跟辅导员那些领导关系都很不错,所以……」
我看着对话框里意思再清楚不过的对话,气得还是浑身发抖。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就随随便便抹杀掉一个人的努力?
「宇宇真的很需要,而且宇宇的所有条件都符合,怎么可以就这么随便的……」
周京辞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缓地敲。
「阮琦,你想怎么做?」
我看着宿舍群里王蕊和雨椋他们的讨论,那种不甘再次翻涌上我的心头,但是我现在……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第一次,伸手拉过周京辞的手,把自己埋进他怀里。
「我不知道。
「我……又能怎么做呢?」
周京辞安抚了我一会,等我情绪稳定一点了就发动车子送我回宿舍。
走之前,周京辞拉着我的手,从前满是散漫的眸子里多了一些坚定。
「阮琦,事在人为。」
8
我提着周京辞给我们宿舍带的甜品和奶茶走进宿舍。
雨椋也回来了,她和王蕊正在小声地说着什么,我把东西递给她们。
王蕊笑嘻嘻地接过:「和好了?」
雨椋也忍着笑。
「看来你的男朋友真的是周京辞?
「好呀你,这种事情都瞒着我们。」
我感觉脸颊的温度攀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别说这个了,快说正事,宇宇呢?」
「她刚才直接出去了,说自己一会就回来。」
我紧张地问:「她还好吗,当时情绪怎么样?」
王蕊想了想:「挺好的,就是刚刚哭过眼睛红了。
「应该是给她家里打电话吧,前几天我听到她妈妈打电话问她生活费够不够,她说奖助学金快下来了让家里不要担心。」
雨椋叹了口气解释道。
王蕊翻了翻手机给我们看。
「那个女生今晚还去逛街发朋友圈了,你们看看,这像是需要资助的人吗?」
我看了看,精致的妆容、手里的购物袋、有格调的西餐厅。
「所以到底为什么偏偏摘掉了宇宇的名额?」
雨椋气得猛吸一口奶茶。
我有点无力。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宇宇胆小,不争不抢。」
王蕊补了一句。
「咱们那个辅导员,不就是看人下菜碟吗?」
我想起周京辞今天跟我说的话。
「阮琦,事在人为。」
我看着王蕊和雨椋的眼睛,深呼吸。
「我们要做点什么。」
9
晚上宇宇回来,我们几个没问她关于奖学金的事情,只是让她赶快喝奶茶吃甜品。
她还是红着眼睛,腼腆地道谢后就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我问了几个跟那个女生关系好一点的朋友,得知那个女生的确是家庭条件不错,根本没有像宇宇一样需要这份奖学金,再者说,她的成绩也真的排不上号。
我能做点什么呢。
周京辞的电话适时地打进来。
「蛋糕好吃吗?」
他声音懒懒的。
我心烦意乱地回他:「你还有心情问这个?」
周京辞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小狗的奶叫声。
我警觉地抬起了头。
「周京辞,你那边什么声音?」
舍友忽然投来八卦的目光。
我压低了声音,听到周京辞的低笑。
「我在路边捡到一只小可怜,正准备带它去医院。
「嗯……你想不想一起来?」
我握紧了拳头,妈的,是修勾,周京辞又引诱我。
「而且……我觉得某人今晚应该不太能睡得着。」
我起身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他:
「你在哪?」
「你宿舍楼下。」
我…….
10
「周京辞你故意的啊?」
我敲下停在宿舍后门车的车窗。
周京辞降下车窗,一脸无辜,单手把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拎起来给我看。
我下意识地伸手。
周京辞却收回了手,把小狗拿得离我远了一点。
「小心抓着你了。」
我绕到另一边上车,凑到周京辞旁边去看那只小狗。
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瘦巴巴的一小只。
周京辞抬抬下巴示意我打开导航。
「我家附近有个 24 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导航去那吧。」
我点了点头,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周京辞拿着毛巾把小狗裹着放我怀里,发动车子的同时提醒我:
「别随便逗它,这小家伙还没打疫苗呢。」
我点点头,心里的阴霾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家伙冲散了一些。
到宠物医院的路上我才问出来这小家伙怎么来的。
周京辞本来都已经开出校门了,看到路边有我喜欢的烤红薯想着给我买一个送过来再走,就在买的时候看到秋风里瑟缩在路边的小可怜。
小可怜跟周京辞一对视就朝着周京辞走过来,一点不怕他,在他裤腿边打转,周京辞就把它带回来了。
「为什么会想要留下它?」
在等红灯的间隙里,我抬头问周京辞。
周京辞挑眉。
「你不知道因为什么吗?」
我顺着他的话说:「我不知道啊?」
绿灯亮起,周京辞的笑意漫上嘴角。
「除了因为你还能因为谁?」
11
坐在宠物医院等待医生给狗狗做检查的时候,我看到医院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的一场友谊辩论赛。
议题是一个明显具有争议性的话题。
正方和反方你进我退,有来有回,整场辩论赛下来都非常有趣。
有一个想法在我脑袋里慢慢成形。
就在这时周京辞缴完费过来,把手里的热豆浆放在我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红薯递给我。
「医生还在做检查,得等一会。」
我点点头,喝了几口热豆浆后,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周京辞。
「我想好要怎么做了。」
周京辞拿过我的豆浆喝了口,然后一边给我剥红薯一边说:「洗耳恭听。」
旁边忽然有人走近,我拉过周京辞,小声地在他耳边跟他说出我的计划。
「我想组织一场辩论赛,让辅导员和那些评奖的人都来,然后我们的议题就是评国奖是看学习成绩还是工作能力。」
周京辞把红薯喂到我嘴边,我咬了一口继续说:
「咱俩一个正方一个反方,把势头搞大一点,布置得也隆重一点。
「然后反方就要配合正方,我们演一场戏。
「你觉得怎么样?」
周京辞还没来得及答话就有护士走过来叫我们过去,我也赶快跟着周京辞走到医生办公室。
「这小家伙挺健康的,就是有点营养不良,有点皮肤病,外用药就好了,待会你们去开点药就能把他带回家了。
「然后疫苗已经打过了,后期还需要过来打剩下的几针。」
我跟周京辞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着狗子准备回去。
就在要上车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一直被我忽视的问题。
我看了看手机,十一点二十了。
距离宿舍关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周京辞拎着药过来被我一下拉住。
「周京辞,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京辞给我拉开车门,一脸无辜。
李奢电脑打字,挑战,灵感枯竭的写作之旅
1
李奢瞪眼盯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希望在那里能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字。
然而,屏幕上,新建的 Word 文档里空空如也,一片单调冷清的白色。
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他还是一个字也没能写出来。
十根手指悬在键盘上,神经质般地不住上下点动着,可实际上却仅仅是做出假装打字的动作而已。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已经暗下来,电脑屏幕闪着青青白白的光,照在李奢阴沉气郁的脸上,显得有些鬼魅,压抑。
李奢终于幽幽叹了一口气,流露出一丝懊恼的神色,原本绷紧的身子重重向椅背靠去,与此同时,缓缓闭上那双藏在高度近视镜后的双眼。
因为长时间紧盯着电脑,它们此刻已经又干又涩,渴望着休息。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李奢一个人,入夜时分,一切都显得格外安宁,以至于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
闭眼依靠在椅背上,他却并没有放松自己的神经,而是竖着耳朵,在黑森森的屋子里尽力去捕捉任何一点微小的响动――
唔,这是厨房的冰箱在开始制冷了。
这个――这个是楼道里的脚步声,有人正在向楼上走。
嗯?这是蚊子。
可这一切都无法刺激到他的神经,无法令他获得有关恐惧的任何灵感。此刻,他的脑袋就像一个被消耗殆尽的氧气瓶,里面一片真空。
他依旧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一个恐怖的情节也编不出来。
无奈中,他只得睁开眼,先瞥了一眼泛着幽光的电脑屏幕,随后又歪头向右手边望去,不远处,摆着一个试衣镜。
他用力眯紧眼,看到自己黑乎乎的面部轮廓出现在镜子中,模糊的五官失去了早日意气风发的灵动,如今呆板木然得好似一件做工粗糙拙劣的面部雕塑,就像幼儿园陶土课上出自孩童之手的那些人脸陶塑一样,木然,死板。
他试着冲镜子做各种可怕的表情、扮各式恶心的鬼脸。于是,他看到镜子里,一副生硬诡异的面孔一会儿龇着牙,一会儿瞪着眼,一会儿咧着嘴……
突然,眼前一暗,镜子里那张属于他的脸陡然从他眼前消失了。
眼前一片漆黑,他心里一惊,回头,才发现由于长时间没有工作,电脑刚刚自动黑屏了。
他没有立刻伸手去触碰电脑,而是保持着此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想象着在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构思一幅恐怖的场景,譬如淤积满鲜血的楼道、枯枝一般嶙峋的死尸、漆黑的啄食腐肉的乌鸦――
可当这一幅幅画面出现在他脑海的时候,竟然无一例外地一闪而逝, 随后开始变得杂乱破碎,而那些破裂的碎片在他脑子里像一群虫,密密麻麻地慢慢蠕动着,最后缓缓拼凑成了另一张画面,那是一张人的面孔。
不知为何,此时李奢的脑子里总是绕不过这张脸,一切最终也都定格在了这张面孔上。
苍白,枯瘦,高高的鼻梁,一双狭长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中,却时刻闪烁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亢奋。
呵――
李奢怪异地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
看来还得去找他啊――
2
李奢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可他最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写出一篇像样的恐怖小说了。
灵感之神似乎已经完全抛弃了他,使得他思路拥趸、行笔艰涩,难以写出哪怕一个像样点的故事。并且,不论他怎样给自己制造恐怖氛围想唤起哪怕一丁点的灵感,都无济于事。
于是,他想起了那个人。
或许找到他,就能再次写出好故事了。
他要找的这个人,叫郑秋,是个精神病院的医生。
说起李奢与郑秋的相识,其实很偶然,那是前年春天在一家李奢常去的咖啡馆发生的事。
那天,李奢正在咖啡馆最昏暗的角落里「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刚巧郑秋端着咖啡路过,他好奇地向李奢的电脑屏幕上张望了一眼,待看清李奢是在写恐怖小说后,立马双眼放光,拉过一把椅子,自来熟似的凑过去与李奢搭话。
起初李奢只是出于礼貌与郑秋简单攀谈了几句,可谁料郑秋说起来没完没了,喋喋不休也没有个重点。李奢就开始变得很不耐烦。
「您找我有事?」李奢强忍着内心的烦躁。
「呵呵――这个,我是个精神病院的医生,平时也喜欢读恐怖小说,那个――你能帮我也写个故事吗?我有很多好故事素材!」
「我恐怕最近没有这个时间。」李奢委婉地拒绝,「您可以自己写啊。」
「我写不好的。你要是最近没时间也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写,我不急。」郑秋用他那双狐狸一般的眼睛望着李奢,眼睛里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李奢有些恼火他的不知进退:「对不起,我――」
郑秋抬手打断李奢的话:「不用道歉,我真的不急,你先听听我的故事,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
李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推鼻梁上的高度近视镜,语气有些冷淡道:「那你说吧。」
郑秋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李奢的情绪变化,咧开嘴,开始自顾自讲起来。
最初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精神病院的医生每天像对待畜生一样对待他的病人,如果病人敢反抗就将他绑在床上电击或者大量注射精神类药物。长此以往,疼痛带来的恐惧深入病人心里,他们就像狗一样,慢慢被驯服了,不仅十分听话,甚至还可以帮医生驯服和管制其他病人。
李奢起初还不在意,但随着郑秋的不断讲述,他开始着迷于他口中的那些精神病的诡异故事以及那些充斥着暴力倾向的治疗方法。他一边听着,一边把飞快地把一些东西记录在电脑上。
最恐怖的故事桥段往往不是那些杜撰出来的情节,而是真真正正发生在你身边却能让你毛骨悚然的小事。
后来,就是郑秋讲述的这些东西,被李奢整理成了一篇有关精神病院的恐怖小说,也正是这篇小说使得李奢开始在圈子里小有名气起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李奢实在不想联系郑秋,因为他总觉得这个人整日与精神病待在一起,也有些神经兮兮的,特别是当他谈论起如何严苛地对待那些精神病时,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出的光芒与那些看见了*女人的*的眼神如出一辙。
可李奢还是决定给郑秋打一个电话,找他聊聊,最好能去那个精神病院看看。
你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需要灵感,去看看吧。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对他说。
3
李奢打的是郑秋所在精神病院的固定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快速接了起来。
「喂――」
「喂?请问是郑秋郑医生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嘶哑:「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李奢。之前帮你写过一个小说的那个――」李奢马上道。
「啊,是你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音调也高了不少,「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这个――上次你说还有些故事素材想告诉我,我最近不怎么忙,方便到你那儿去看看吗,我也顺便听听你的故事。」李奢试探着问道。
「行行,没问题,可等到你电话了,你来吧,我这次给你讲个更有趣的故事!」电话里郑秋异常兴奋,随后又补充道,「我们院就在离何龙角镇不远的地方,你坐车到何龙角之后,我去接你。你什么时候来?」
「明天可以吗?」
「明天?」
「明天不方便吗?」
「额――没事,你来吧!」
「好,那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不麻烦,你能愿意来我们这儿,我高兴还来不及。这次的故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你客气了,那好,你先忙,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李奢站起身,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明天会看到什么呢?白色病号服的枯瘦痴呆老者,还是长发披肩面色苍白的女精神分裂症患者?
黑暗中,李奢情不自禁地笑笑,仿佛看到又有一篇即将获奖的小说在向他招手。
躺在床上,莫名的兴奋使得李奢久久不能睡去,他瞪着眼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不断猜测着精神病院的样子和病人们奇奇怪怪的模样。
一直到后半夜,朦朦胧胧间,李奢突然听到自己家的门响了。
紧接着,有脚步声径直向卧室走来,有小偷!
李奢吃了一惊,想睁开眼爬起来,可一双眼皮像是灌了铅,怎么用力睁也睁不开,四肢也无比沉重,难以动弹哪怕一根指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进了卧室,来到了床边。
李奢拼命去睁眼,用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双眼被他强行打开了一道细细的缝儿。没有戴眼镜的他透过这条细缝,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慢慢来到他床边,俯下身,不断把脸向着他凑近。
黑影越靠越近。
可李奢还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他死死地把视线从那道窄细的缝隙中投射出去,却看到那人把手向他伸来。
一双手猛地掐住李奢的脖子,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李奢?起来!我来接你了!」
李奢看到一双充斥着亢奋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呼――
他猛地醒了,擦擦额头的汗,原来是个梦。
坐在床上怔怔地喘了几口粗气,他「嘿嘿」笑了笑,拿起枕边的本和笔,把梦里的情景记了下来。
4
李奢住在青城,距离何龙角镇大约三百公里。
早上九点,李奢收拾好便从家里出来去了车站,坐了第一班客车赶往何龙角镇。
道路不好,客车一路颠簸。
到何龙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李奢再次给郑秋打电话。
「喂?」
「喂,郑医生吗?我到了!」
「啊?请问你是?」
李奢皱皱眉:「我是昨天跟你联系过的李奢啊!」
「哦哦,是李作家吧!不好意思,郑医生不在,不过他临走之前跟我说了您要来的事儿,但我这一忙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电话那头传来一连的道歉声。
「啊 ,没事,没事。郑医生他不在?」
「是这样的,郑医生家里临时有点事,他回家去处理一下,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回来!他把接待您的事儿交给了我,让我安排您在我们这儿先住一晚,等他回来再与您详谈。您看怎么样?」
「哦,好吧。我现在已经到何龙角了。」
「啊,您现在是已经到了何龙角了啊!那我这就开车去接您!」
「好的,你贵姓?」
「我跟您是本家,你就叫我李医生就行,呵呵――您别急,我这就来接您!」
「好,谢谢。」
挂了电话,李奢抬眼望望天,阴沉沉的,大量的灰云聚集在一起,好似把天空都压得很低,一点风也没有,沉闷的气温让他不免感到有些烦躁。
李奢在何龙角客运站门口静静等着那个李医生来接他,大约过了三十几分钟,一辆破旧的黑色桑塔纳停在了何龙角客运站门前。
一个身穿白大褂,身形略瘦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开始四处张望。
李奢猜测他就是电话里那个李医生,于是走过去问:「是李医生吗?」
那个李医生先是一怔,而后惊喜道:「您就是李作家吧!您好,我是李木!」
「你好。」李奢客气地伸过手去。
李木伸出干瘦的右手与李奢握在一起:「您好。」
感受到手里清晰的骨节形状,就好像握住一截枯树枝,再看看李木微微有些苍白消瘦的脸颊,李奢心里暗道:「看来,这与精神病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确实是一件伤身伤神的事。」
李木开着车,离开何龙角镇,一路向西绝尘而去。
「你们医院在屯子里?」路上,李奢看着车不断在一条条小路上七拐八拐,好奇地询问。
「哦,不在。离最近的屯子也还有好几里地呢!」李木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解释,「您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医院有时候很吵闹,在屯子里会影响别人,所以当初建的时候就特意离得远些。」
「哦,这样啊。那现在病人多吗?」
「不多,大夫比病人多,四个大夫照顾两个病人,呵呵――」
5
桑塔纳开进了山沟里的一个孤零零的大院。
李奢下了车,当即就看清了这家精神病院的全貌。
最西边是一个三层小楼,小楼东边是三间连起来的平房,墙上有斑驳的墙皮脱落,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听到桑塔纳开进院子里的动静,从三层小楼和最东边的平房里各自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李木给李奢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们这儿的大夫,这是王大夫,这是胡大夫。」
王大夫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几,但身形干瘪枯瘦,给人的感觉好像一阵大风就能将他刮走。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一袭白布罩在了一副骷髅架子上一般。而且他脸色有些不健康的白,表情看起来有些阴翳,似乎对李奢的到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另一个胡大夫身形不高,但看起来却精壮有力,只是有些斜眼,左眼严重偏离中心轴,让人分不清他看东西时到底是在看哪里。
李奢客气地对两人点点头。
王大夫面无表情,点头回应。胡大夫满脸兴奋,眼里闪着亮光,从背后伸手来要与李奢握手。
「老胡!」李木在李奢身后不满地低喝了一声。
李奢这才注意到这个胡大夫伸出的双手上满是鲜血,他心下骇然,「噔噔」后退了两步。
「您别怕!您别怕!我这是知道您来,杀了个狗,咱们晚上吃狗肉!吃狗肉!嘿嘿――」胡医生好像有些怕李木,低头看了自己的双手一眼,就又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李奢看看胡大夫小心的样子,心中好笑:这么个破医院也分上下级。
王、胡两人跟李奢打过招呼后就各自回去了。李木则要带着李奢进三层小楼里休息。
李奢开口道:「李医生,你们院的病人在哪儿啊?」
李木伸手指指王大夫离开的方向:「那边,最东边那个平房里。」
「两个病人都在那屋?」
「嗯,现在都在那屋。」
「那这两个屋是?」李奢指了指中间两个拉着厚厚窗帘的屋子。
「这两个屋是我们给病人做催眠治疗用的。」
「哦,」李奢若有所思,「能带我去看看病人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不能进屋,您也知道,他们情绪不稳定,可能会对陌生人有攻击性。」
「我就在外面看看。」
两人走过去,隔着窗户玻璃,李奢看到屋里有两张单人床,其中一个上面躺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人,她有一头乌黑长直的头发,静静散在身下,直到腰边。女人躺在那儿,呼吸均匀,一动不动,大概是睡着了。
另一张床上坐着另外一个病人,头发凌乱,面朝墙角,身体似乎在瑟瑟发抖。
那个面色阴沉的王大夫也在这屋,他坐在靠窗的写字台边,似有所感,抬头向外望了一眼,见是李奢二人,点点头便又低头俯身下去了。
6
晚饭是一盆切好的去骨狗肉、一碟花生米和一盘凉菜。
李木满脸堆笑着开了两瓶啤酒,一瓶递给李奢,一瓶拿在自己手里。
「李作家,欢迎您来我们这儿,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咕咚咕咚将半瓶啤酒倒进肚子里。
「客气客气。」李奢也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有些奇怪道,「王医生和胡医生不一起吃饭吗?」
「他们两个要看着病人,走不开,不用管他们!来,吃菜!」李木殷勤地为李奢夹菜。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转眼桌上就堆了好些空啤酒瓶,屋外也已经黑了下来。
王医生和胡医生一直也没露面。
李奢也没再问有关他们的事,说实话,他对这两个医生的印象很不好,不论是那个骷髅架子一般的王大夫还是那个斜眼的胡大夫,给人的感觉都很怪异,让人不舒服。他们不来吃饭,李奢反而觉得心情愉悦一些。
酒过三巡,李奢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了。
他冲李木摆摆手,有些大舌头道:「李医生,不能再喝了,我有点多了。」
李木也喝得脸颊通红,他把手表特意伸到李奢面前晃了几下,哈哈笑道:「您看我,都忘了这时间了!那好,那就到这儿,我带您去房间睡觉。炕啥的都给您铺好了。」
李奢被李木带到了小楼一层东面的一间屋子。
房间里有一铺炕,炕上已经铺好了被褥。
「您好好休息吧,明早再见。」
李奢送走李木,有些步履摇晃地把门从里面反锁上。
可能是经常写恐怖小说留下的后遗症,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李奢总是习惯把门反锁,白天写作的时候是这样,晚上睡觉更是这样。这样做似乎能给他一种安全感。
锁好门,他走到炕边,俯身反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那套被褥,很干净,没有灰尘也没有杂七杂八的毛发之类的东西,李奢很满意,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放在了枕边,然后闭灯爬上了炕。
躺在炕上,感受身下不同以往的硬度,李奢不由开始琢磨起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睡过炕了,在被窝里掰着指头算了算,少说也得有十年了。
想着,他翻了个身,伸手出去摸了摸炕沿,突然有种怀念的感觉,小时候他就是住在这种炕上的,那时候觉得躺在炕上冬暖夏凉,别提多舒服了,这么想着,顿时觉得身下的土炕也没有那么硬了。
白天坐了小半天的车,晚上又喝了几瓶啤酒,李奢的眼皮开始渐渐变沉。
就在他刚刚要昏昏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咚」声,好像是有人在用身体撞墙,又好像是有人在拿什么东西敲打地面。
李奢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那似乎是有规律的声音,不知何时就失去了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他做了一个春梦,先是听见一个女人叫他的名字,而后就梦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爬上了炕,在他身边脱光了衣服,露出娇柔雪白的肌肤然后趴在了他身上,并帮他也褪去了所有衣服。
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的身体凉凉的,趴在李奢身上,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与愉悦,最后在一片疲惫的朦胧中失去了意识。
早晨醒来,大概是由于许久没睡过炕的缘故,李奢觉得这一晚睡得很疲惫,在被窝里伸伸懒腰,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想起了那个女人娇柔妩媚的身躯,特别是那种凉凉的感觉,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然后偷偷把手伸进内裤,还好,是干净的。
起身穿好衣服,准备把被子也叠起来。
突然,一股子凉气从脊椎骨直直窜上脑门,他在被子上和枕头边分别发现了几根长长黑黑的头发。
李奢的脑袋「嗡」的一下子――
他快步走到房门那里,门依旧是从里面反锁着的。走到窗户那边,有两扇窗户虽然开着,可纱窗完好,甚至还落有厚重的灰尘,根本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有人拿着钥匙开门进来了!李奢脸色有些阴沉。
他眯着眼睛站在窗边,看到李木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洗脸。
深吸了几口气,把手上那几根长头发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李奢开门走出了屋子。
「早啊,李医生。」
「啊,您起来啦,早啊。过来洗把脸吧!」
「好。」李奢一边洗脸,一边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李医生,你们这儿怎么没有女医生啊?」
李木一怔,然后笑道:「这穷乡僻壤的精神病院哪有女医生愿意来啊?」
「那你们这儿没有女的?」
「女的?有,您昨天不是见过了吗,就是住在东边那屋的精神病。她的病还挺严重的,天天晚上得打镇静剂,不然就闹,就这样还得派人看着,生怕她药劲儿过了四处乱跑!」李木提起这女病人,一脸无奈,「李作家,您昨晚没休息好?怎么脸色有些难看啊?」
李奢支支吾吾道:「嗯,冷不丁换地方睡没怎么睡好。没事,没事!」
7
郑秋还是没有回来。
下午,李木跑过来说郑秋得再等一天才能回来。
李奢问:「他打电话过来了?」
李木说:「嗯,打的是我们这儿的固定电话,手机在这儿没信号。」
李奢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没有信号。
「郑医生说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就在这儿再等他一晚。」
李奢摸摸兜里那几根长长的头发,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李奢以写作为借口,早早地就进屋去了。他决定,今晚不睡了,看看到底是谁偷偷进了他的房间。
窗外月亮越升越高,屋里的灯也早就关了。
李奢使劲瞪着眼,让自己保持警觉,竖起耳朵不放过一点声响。
窗外时而传来蛤蟆低沉的叫声,时而传来虫子振翅的响动,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几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秘粘稠的周而复始的声音。
屋里黑咕隆咚,李奢侧身仰着脖子,死死盯着门锁。
一直没有动静。
终于,到了午夜时分。
「嗒嗒嗒――」
是脚步声。
李奢浑身一紧,双拳死死攥起来。
脚步声从走廊里面传来,走到大约是李木的房门口时停住了,随后是轻轻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李奢感觉松了口气:是李木夜里起来上厕所吗?这小子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没听见他出去的声音。
不一会,还是李木房间的位置,「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李奢的脑袋像过了电一般,顿时醒悟。
这绝不是李木,是有人去了李木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