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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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弟弟从妈妈那里拿回属于自己的“小金库”。

然而查询余额的时候，我们只能苦笑。

妈妈躺在病床上哭着求我们救她。

对不起，是你逼我们选择放弃治疗的。

因为，这辈子的恩，我们已经报了！

1

在我的记忆里，我妈除了生下我们，好像就没对我们好过。

快乐这个词更是与我们绝缘。

小时候，只要我们稍微不听话就要被打。

对，只是稍微不听话，不是做错事！

记得有一年，邻居家装了固定电话，邻居的小姐姐邀请我们过去看看。

我妈正在做饭，随口说着让我们别出去。

弟弟前脚溜了出去，我后脚跟上去准备叫他回来，仅此而已，我们就被我妈扒光了衣服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爸爸回来后，心疼地给我们擦药，接着就是和我妈讲道理。

对，我爸只会讲道理，不敢吵。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弟最后委屈地和我说：

“姐，我连电话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我爸和我妈在同一个国企的纺织厂工作，经人介绍结的婚。

结婚后，住的也是单位分配的宿舍。

我妈在单位里一直被女工们称为“厉害”的女人，是个贬义词，并不是指工作能力，而是指对钱和家庭的掌控。

对应的我爸就是她们口中那个“老实”的男人。

工资全部上缴，我妈说一不敢说二。

不过“老实人”也有爆发的那一天。

那一年，我刚读初中，弟弟读五年级。

我爸因为忍受不了我妈的“暴政”统治，选择了离婚。

我和弟弟的内心是高兴的，因为我们觉得可以跟着我爸走。

可是，我们眼里最后的光还是熄灭了。

我知道我爸也努力过，不过我妈以死相逼，所以他放弃了我们的抚养权。

而我妈这么做仅仅是想向我爸多要一些抚养费。

最后，在她的造谣中，本分老实的我爸，却被扣上家庭暴力和婚内出轨的帽子净身出户，还失去了工作。

2

如果说我爸妈没离婚之前，我和我弟没有什么快乐，那他们离婚后，我们剩下的只有痛苦。

“现在你爸也跑了，只有我们三人，你们要学着赚钱。”

从那时候起，我们暑假唯一的娱乐就是做暑假作业，因为剩下的时间都要工作。

十来岁的年龄自然不可能出去打工，所以我妈就接了帮人家折纸钱的活给我们。

每天晚上我妈都会搬回来一箩筐的纸钱，我们要全部折成金元宝的模样，等着第二天晚上我妈再取走给客人。

可是即便我们如此卖力的“赚钱”，依旧得不到我妈的任何关怀。

“小孩子，吃饱穿暖就可以了，其他不要攀比。”

我妈一直都拿这句话教育我们，确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以至于我和弟弟得把长裤穿成九分裤了，才有机会买一条新的。

校服是我们唯一敢穿出去见人的衣服。

学校里组织的各种活动和补习班，我们从来不敢奢望，就连春秋游，我妈都能给老师请假，只为了节省那一点费用。

所以我一直以为家里经济条件很困难。

直到有一次，我意外得知了真相。

正读初三的我本来周末在学校上课，因为学校停电，所以老师允许我们提前回家。

那时候没有手机，所以我也没有提前和我妈说，就独自步行回家。

经过一家百货门口，我看到一个打扮着洋气的女人正和几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往里面走去。

虽然化了妆，也穿着好看的衣服，但那身影我一眼就能确定是我妈，于是我决定跟上去看一看。

她先是在一家服装店买了一件毛呢大衣，虽然我不知道多少钱，但是我能肯定起码超过我一年的伙食费。

接着她又在一家首饰店买了一条金项链！

我妈这是中彩票了？

平常给我们炖只鸡都显得花光了所有积蓄的样子，现在居然能买金？

我跟着她们进了洗手间，我躲在其中一个坑位，偷听着她们的对话。

“阿霞，你这日子过得舒服，前夫给你的钱很多嘛。”

阿霞就是我妈。

“要不是我告诉前夫，女儿和儿子要补习，他哪里会给我这么多钱哦！”

“你还给你女儿和儿子有补习啊？”其中一个女人问道。

“补个鬼，供他们读书就不错了，钱当然要花在自己身上啦，我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谁都靠不住，只有钱才靠得住，哈哈哈！”

“还是阿霞厉害呀。”

“别说了，下个月我们去北京玩几天吧，我想吃烤鸭。”

“好哇，不过阿霞，你女儿和儿子怎么办？”

“先放他爸那几天，顺带我再要点钱，哈哈哈。”

……

我躲在厕所里，欲哭无泪，原来在她眼里，我们不仅是她赚钱的工具，还是她向爸爸要钱的借口。

3

距离我中考的前两个月，我妈去了北京，但是她和我爸的借口是回老家探望外婆。

把我们丢给我爸的同时，又从我爸那要了1000元。

我爸离婚后，和朋友南下创业，起初赚了点钱，后来生意不好，又回到了本地。

“爸，我妈其实是去北京玩。”

我趁着住在我爸家里的时候，和我爸说了那天听到的话。

“瑶瑶，你不要管别人怎么样，你现在的目的就是读好书，以后找个好工作，知道吗？”

我爸依旧是语气温和又认真地给我讲道理。

小时候我嫌他和唐僧一样烦，不过现在觉得能被烦也是一种幸福。

“只有读好书，才能改变命运！”

这是老师告诉我的道理，也是我爸给我的道理。

所以从那之后，我也不再考虑关于我妈的任何事，一心就认真读书。

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已经大学毕业，走上社会。

“瑶瑶，你工作后，每个月的工资要打六成来，妈给你存着，结婚的时候再给你。”

我笑了，还美曰其名叫“小金库”，你有这么好心？

“女孩子以后结婚了，一定要有自己的私房钱，妈给你存着，才不会被未来老公欺负，男人都靠不住！”

我妈说得义正言辞，为了找我拿钱，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行吧”我笑着答应了。

那一刻，我看到了我妈眼里的贪婪。

“成成，过两年你工作了也要像姐姐这样，知道了吗？”

我妈收了我的钱还不忘惦记一下我弟弟。

我弟看了看我，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为了担心我谎报收入，每个月我妈一定要我和我弟把工资条拿给她核对。

好在我是女生，谈恋爱那会，大部分是男朋友花钱。

但是我弟可就苦了，谈对象的那会，几乎每个月都得找我支助个几百元吃饭。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差不多有六年，直到我们各自准备结婚。

5

结婚那天，我收到了这辈子我妈给的最贵重的礼物，一个金手镯。

还是她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我奶奶给她的。

说的好听叫做“传承”，说得不好听就是“省钱”。

当然，我妈是绝对不亏吃亏的。

彩礼就向我老公家要走了15万，本来说婚后给我，结果连那张原本承诺的“小金库”也不还给我。

现在又改口要等到我的孩子出生以后再说，用她的话说就是，万一我离婚了，这笔钱属于婚前财产不能分割的。

不过，也有一个好事，结婚后，她不再向我要工资了。

弟弟比我迟一年结婚。

他稍微比我多了一点点东西，除了同样拿到一个“传承”的金手镯，他还多了一个原本15万，最后被我妈硬是“杀价”到8万的彩礼。

当然他的“小金库”也没有要回来。

其实，我也试图要过“小金库”。

婚后第二年，老公准备和朋友投资一家奶茶店。

由于手头资金周转不开，我就去找我妈。

“瑶瑶，你要小心男人这张嘴，八成是想骗你的钱！”

“不会的，他们店面都找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真的，妈告诉你，现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还是安稳一点好，现在你最重要的是生孩子。”

我妈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现在工资都还不错，生了孩子，你也再交一部分工资给妈，妈给宝宝也存个小金库。”

……

本来是去要钱的，结果被“说教”了一番，反过来还要交钱。

吓得我找个借口就溜了。

6

两年后，我的儿子出生。

出生那天，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我妈对我说：“辛苦了。”

也是除了结婚后，又收到她给的一个红包，200元……

“妈，我给宝宝买了一个重疾险，您也一起买一个吧。”

刚出月子的时候，我联系了一家保险公司。

我妈刚好58岁，没超过60岁都能购买。

“重疾险是干嘛的？”

我妈皱着眉看着我，生怕我联合外人骗她的钱，另外在她的观念里，有个医保就足够了。

我也给她详细地说了说好处，并且表示，这十年的保费我来帮她交。

听到我来出钱，她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然而看到报价单的时候，她又瞪大了眼睛：“一年要6000多？”

“这个是根据年龄的，您都马上60了，保费自然要比宝宝贵很多嘛。”

我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当时以为